在这个传统回归的年代;热热闹闹的正在回归的年代;各行各业都在热热闹闹喊着传统回归的这个年代。无论花,香,茶。无论设计,无论文化。都在拼命的要回归传统,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传统的衣着,还有传统的一切一切,眼花缭乱。这个社会,从每个人的手上和脖子上,到服装鞋帽,再到一个个空间和一个个空间所组成的城市里。都轰轰烈烈的渲染着我们传统的伟大复兴。好事,再好不过的事。别的不好多讲,在自己这个行业里的传统,我是这样来理解的。
首先,站在传统面前,不想过多去研究传统。几千年的文化积淀成传统的样子,看看他们的样子,个个经典,个个壮观。哪能容得有人冲进去变一点点,就算冲进去又能了解有多少,当下的我们有多少?“蝴蝶飞不过沧海”,生活在当下这个时空里的蝴蝶们,多少能飞进沧海,更别说飞过沧海。首先,我自己是绝对不行的,自己太了解自己是何种的情况,太浅了。所以,面对我们的传统我是绝对不感大声吆喝的。有时会想,这得需要多平静的心态;多执着的毅力啊。所以,自知无能,也便只能站在高高的传统围墙外,向里面望着,景仰着,能望到多少便是多少。越看越精彩,她们太精彩了,无法超越更无法复制,真的不可能了。想想,在那些特定的时空里,那些特定的人们,那些特定的人们呈现给我们的这些东西。当下的我们能做到吗?当然不可能,时空都不对,所以我认为所有传统,都是通过特定的时空和状态,所产生出来的综合性产物。时过境迁,西湖难比西子,杭州亦非汴州。在传统的面前,甚至连一个平静的状态都没有,所以更没有把沧海里的哪怕一滴水研究到底的决心和勇气,更没有把传统研究透而消化掉的能力,只能望着。我们的传统任何一个样子看看我们的当下都已不可能,绝无虚言。这些年有时也鼓励自己冲进去好好研究我们自己的传统文化,但总是难以进去半步。因为传统的严谨与端庄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面对传统的一花一草,我连复制的念头都没有,想想,几千年沉淀的这一花一草,依我这小小少年能复制出来吗,是啊!根本不了解何谈复制?
其次,站在传统面前,可以爱我们的传统,不能掉进传统。“传统”对于做现代空间艺术的人来讲,我觉得是亦佛亦魔。何出此言?“水至清则无鱼”,不是吗?肥沃的土地里其实什么都有,这三千的弱水,你要取哪一瓢是看你的智慧。以为我们伟大传统里也未必清静,未必均是真知。看看传统,多少的花样摆在你的面前,做着各种姿态在你眼前晃去晃来,这些姿态万芳里又有多少的表像给你,多少的真如给你!如果你的内心不明,又怎么能辩得出哪个是你想要的,哪个是你要对的呢?哪个是真佛,哪个是假佛。通俗的讲,就如《林海雪原》里的杨子荣,要想见见匪首“座山雕”,还要先过前厅“八大金刚”的关。就如我们的佛祖,他一定会帮助你,但他也一定会误导你,走对了是伟大的信仰,走错了却是消极的迷信。但佛祖有错吗?这绝对不是佛祖的错,佛祖永远在那平平静静的坐着,对待任何众生都是一脸庄严的微笑和讲着不变的佛法。信仰还是迷信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欣赏传统我们不能掉进传统里出不来。如果真的掉进去,东施效颦,范进中举,这些例子举不胜举。就如中了科举的范进还是疯了,买茴香豆的孔乙己还是食不果腹,“之乎者也”张口即来又能怎样,引经据典随口边说又是如何?都没有用,结果很重要。那么,对于做现代空间艺术来讲,这些也很重要。面对传统不能执着传统,更需要放下,放下即拿起。这些例子,禅宗的公案多得是。放不下就是迷信,就是掉进传统。如此而已。
再次,站在传统面前,我们要勇敢的转过身去,要开创和未来式的向着远方,站在自己的土地上向着前方。举现代空间艺术例,其实她更需要中国当下这个时空里的这片土地。土地上的情感,天空,月亮,还有光和雨等等。所以,中国的乡土我更愿意去了解,因为她情感深厚给予你时却很直接简单,一点都不玄乎,一点都不娇柔造作,比起全是风骚的“唐宗宋祖“离人更近。这片土地其实就是传统的根,因为传统就是在这片厚厚的土地上长起来的。看看每个地域的风情,每个地域的建筑,哪个不是传承了多少年,无论经历多少时代的变迁,他们都静静的立在那里沉默不语。这些才是现代的我们要寻找的根。可以说偏执,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中国现代的空间艺术就在中国乡土的底层里。为什么现在还不明朗,因为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与她艰苦的灵魂共舞。乡土里的民居建造,贫困山区的村落和建筑的形成等等,在这些满足乡土最根本的的生存空间里,恰恰隐藏着现代空间艺术的根本。探寻到根本,也便找到了究竟。当然,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她还在萌芽,还要拿起勇气慢慢的沉着的去寻找,不能因为现在还没找到而去停止寻找。继续找一定会找到,因为时间不会说谎。
上面便是我对传统一点看法,这个看法也仅是代表自己而已,我们博大精深的传统,他其实更像一面镜子清澈透明,有时什么都有,有时又什么都没有。这也许便是他伟大之处吧。别忘了,你是什么样子,他一定能照出你是什么样子。给他点时间吧,他一定会。
冯羽
立夏
苦竹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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