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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楚地宗教的形成看荆楚文化

(2007-04-24 10:09)
标签:地域文化 

楚地的文化特征和其它地区文化特征一样,来源于当地的原始宗教,楚地有一种称为“灵教”古老宗教,是楚地文化形成的根源,灵教产生于中国新石器时代后期的“玉器时代”。

“玉器时代”的玉器雕刻主题以神灵的表现为主,其功能用途为祭祀用品和陪葬品。这时候出现了职业的宗教人士,称为“灵”。《说文解字》说:“灵,以玉事神者。”

中国古代的“巫”是从“灵”演化而来的,到殷商时期“巫”仍然保留“以玉事神”的职能,并是最基本的职能,他们相信玉具有辟邪的功能,这种以玉神为主要崇拜对象的古老宗教,称为“灵教”。

灵教的创始者是楚国人的始祖颛顼(zhuanxu),他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部落大联盟的首领,其名既与“以玉事神”有关。颛顼本人就是一位宗教职能者,他最大的功绩是进行了一场“绝地天通”的宗教改革。原始宗教活动的特点是民主性和神权的集体性,就是说原始人在神权面前是人人平等的,神对人也是平等的,一视同仁的。当时氏族的每个成员都有与神直接对话的权利,是“夫人做享,家为巫史”宗教局面,人人都可以供奉自己所信奉的神灵,每个人都是可以通神的巫师。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贫富分化随之出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也开始转变,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氏族和部落的首领就要垄断整个经济和政治的所有权,就要首先垄断“神权”,颛顼在这个背景下开始了“绝地天通”的宗教改革。“绝地天通”是对宗教领导权的垄断,颛顼通过让他的两个孙子“重”和“黎”掌管司天、司地的官职,这是专门事神的巫师和祭师,实现了对神与祖先沟通的垄断。此后,神权就逐渐归属于氏族的首领或贵族。

“绝地天通”后,就出现了这样专门从事与神沟通的职能者“灵”,从此灵教开始了他的统治时期,完成了“自发宗教”到“人为宗教”的转变。

颛顼是楚人的祖先,理所当然地楚人就继承了颛顼的灵教思想,灵教显著的特点是对“玉”的崇拜,因此楚国就形成了独特的宗教文化,引发了独特的艺术精神。

楚人在受封丹阳建国之前,一直在中原地区游移,吸收了中原地区的民族宗教和苗蛮族宗教后,有了新一步发展。

中原地区的民族发展主要经历了:夏、商、周三朝的改变。

夏在宗教崇拜时,要举行大规模的宴饮、歌舞仪式来娱乐诸神,并且还要用美女给神做“人祭”。这种祭祀方式被楚人接受,一直延续到战国。

夏朝末年,被由东而来的殷人打败,商朝产生,楚随之被征服,也接受了殷人的宗教观念。殷人是崇拜鬼神的,《礼记》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可以看出殷人的观念中,神权是高于一切的。殷人的神祗崇拜、祭祀仪式、占卜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楚人的宗教。殷人神祗崇拜中的神是土地神、社神,这是和农做物耕作紧密相关的。社,也是土地之神。殷人“封土为社”以及立“社树”为社神的宗教习俗被楚人完全的接受。殷人的占卜行为对楚人影响是最大的,他们通过火烧兽骨,看烧过的痕迹来了解神的意图,并把占卜的过程和结果都刻在龟甲或者是兽骨上,来验证占卜是否灵验,这个文字我们现在称之为“甲骨文”。

后来,周灭掉了商,当时楚人在丹阳地区建立了自己的根据地,并归顺了周,周成王便把丹阳地区封给了楚人,楚人此时才正式有了自己的国号“楚”,楚作为周的附属国,也参与周的宗教事务,但负责的只是一些如燔柴、守燎等附属行为。

周的宗教祭祀仪式和习俗深深影响了楚,如楚人的“五味祭神”就直接来源于周人祭祀中的“尚臭”,既是通过泼洒香酒、焚烧动物油脂使这种刺激的气味蔓空弥漫,以期望通达给神灵。还有周人发明的“签占”方法和观念也被楚人广泛使用。

此时楚人还在荆雎山一带发展,于公元前689年楚文王迁都于邺(湖北江陵),正式建立楚国政权。楚国为了笼络苗蛮人,开始实行“结好蛮夷”“笼络蛮夷”的政策,当然首先就要接受并融合苗蛮人的宗教,并且认可了苗人所崇拜的神:扶羲、女娲等,这也是后来楚人进行艺术创作的主题。这时楚人的宗教又显示出独有的特色,既融合了南、北民族又保持各自独立性的宗教形态。

苗蛮人信奉的是多神教,多神教的观念里人和神的关系是平等的,其中人情味大于鬼魅仙灵味,这当然影响了文学、艺术的形象塑造,如屈原《九歌》中所描绘的神,其形象和神态就是凡间的男女,可以看作是一次“文艺复兴”。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的兼并战争搅乱了古老的楚文化,时代要求楚人必须以更开放的心态来融合外来的文化。其中,来自东方燕、齐等国的神仙术士促成了楚国宗教的分化,此时“星相”派产生了。

这时的楚地已经有了三个宗教流派并存,分别是:传统的灵巫派、灵巫派分化出来的星相派和直接来自东方的神仙派。

战国时期,神仙派和星相派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他所宣扬的“肉体长生”和“升天成仙”的理论,迎合了当时楚国人的欲望。便开始大行其道。虽然如此,楚国本土的灵巫教仍然根植于楚人的观念中,楚人也坚持自己的宗教信仰。

占星术在楚人观念中有很深的根基,这时占星术士为了取得在宗教上的地位,和楚传统宗教中神系对抗,又创造出一套以“太一神”为主神的星神体系。之后,两派合一,灵巫教的“东皇”和“太一神”合并成了一个神:“东皇太一”。

至此,楚国形成了一套有自己特征的宗教体系。

楚人的宗教信仰是“多神”并存的,相信自然界中有诸多神存在,山川、林泽等地理环境,风雨雷电、云雾等自然现象和飞禽走兽、树木等生物都有相应的神来主宰。另外,鬼魂崇拜和祖先崇拜也是楚人的宗教崇拜行为,这使得楚人在现实世界和鬼魂世界的双重世界中生存。

楚人的宗教崇拜行为影响着楚人的生产、生活的行为和方式,也渗透到生活中每个细节,形成了特有的荆楚文化。

楚文化的主要载体构成表现在七个方面:青铜器文化、织绣文化、漆器文化、美术、音乐、哲学及文学。

楚文化,是我国青铜时代的一种区域文化,当时最完美的青铜器铸造便出自楚国,青铜器的铸造被广泛应用在各个领域。

礼器的应用居青铜器之首,周代的区域文化都生动地体现在“鼎”这种礼器的风貌特征上。楚国的鼎与其它各个区域文化的鼎相比,有相当成熟并富于个性的形态特征,称为“楚式鼎”。在楚式鼎的造型系列中,两种具有代表性的鼎是“升鼎”和“于鼎”。这两种鼎不同于传统鼎的呆板、笨重、死气沉沉,而是一种灵巧、生动富于动感的视觉效果。礼器与乐器同为礼乐制度服务的。代表楚国青铜乐器的是钟。青铜钟分为甬钟、钮钟、镈钟三种,把这些钟按先后次序组合起来,符合演奏的音律,就是“编钟”。  

战争的频繁发生,青铜被制造成武器。楚国最多的青铜器有剑、戈、戟、矛等。剑在各类青铜兵器中数量最大,同时铸剑的成就也是最高的。

随着炼铁技术在兵器上的应用,楚国青铜器使用重点在后期则转向到制作生活器皿和构件中,如镜子、带钩等。

先秦时期楚国的漆器在数量上和工艺的精量程度都是领先的;当时楚人的生活是生离不开漆,死也离不开漆。其日常生活用具和娱乐用具都多为漆器,死后也多用漆器来陪葬。

织绣技术也是楚国的一大成就,其丝织品的经纬密度之大和纹样构造方式、色彩层次的丰富也是另今天的人惊叹的。

老庄哲学和屈原的文学以及音乐的创造领导了中国后世的文艺倾向。

楚国的建筑对后世也有一定影响,其干栏式建筑是楚国主要建筑形式。这种建筑式样至今仍在土家族、苗族中继续沿用。

荆楚的艺术特色,可以总体归纳出这些特点:一是世俗人和神灵相互交融的浪漫超脱情境,精灵化和世俗化并存;再则是艺术形象中的动、植物及自然现象都是抽象的,具有超自然的飘逸、流畅、劲动的曲线动态美感;最后是以红为主体色的色彩构成规律,色彩绚丽,层次丰富。这都起源于一种根源:古老的传统宗教,和宗教带给楚人的人生观念。

荆楚文化博大精深,同时也融汇进我们民族的血脉,在走进现代化的今天,仍具有其新鲜、蓬勃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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