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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走向新现代建筑

(2011-06-17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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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良骥
摘 要 在工业时代向后工业时代过渡的当今之世,时代建筑正由经典现代建筑走向生态化、智能化和建筑文化多元化的新现代建筑。我们应关注新现代建筑的中国效应,积极创造具有中国文化特色和世界竞争力的中国式新现代建筑。
关键词 新现代建筑 生态化 智能化 建筑文化 多元化 中国效应

  世界近、现代史告诉我们,18~19世纪的西方工业革命,开创了人类历史的一个新时代,即工业时代。这个时代的历史进程,主要是生产的工业化和人口的城市化。由于这两大历史进程的需要,一种不同于传统建筑的新建筑形式应运而生,这便是建筑史上所称的现代建筑(Modern architecture)。正是现代建筑,为工业化进程提供了大机器厂房,为城市化进程提供了集中式住宅和大型公共设施,所以被公认为工业时代的时代建筑。

  然而到20世纪后期,在曾经诞生现代建筑的西方,却出现了现代建筑已经“死亡”之说①。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因工业革命而率先进入工业时代的西方国家,此时已经完成了其工业化、城市化进程,而开始向后工业时代过渡。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这些发达国家的建筑界最先感受到了现代建筑的某些弊病,锐意创新,于是便有人过激地宣称现代建筑已经“死亡”。

  事实上,时至今日,我们仍未明显看到现代建筑的“死亡”。这是因为,当今世界,虽然发达国家已开始向后工业时代过渡,发展中国家也因全球化影响而处于工业时代与后工业时代的某种重叠,但是正因为当今时代的这种过渡性和重叠性,时代建筑就不可能是对现代建筑彻底否定之后的凭空“创新”,而只可能是对现代建筑在传承基础上的创新。这种传承现代建筑并有所创新的时代建筑,我们可以称之为新现代建筑。

  以下即讨论:我们所称的新现代建筑,对经典现代建筑应该有何历史性的传承,有何时代性的创新,以及它在我们中国当代建筑发展中可能的积极效应。

1新现代建筑的历史性传承

  众所周知,建筑是技术与艺术的综合。因此,传承某种建筑形式,当然离不开其技术形式和艺术形式。但新现代建筑对经典现代建筑的传承,是着眼于创新的传承,所以对经典现代建筑的技术形式和艺术形式,就不能是简单的沿袭,而主要应是从中发掘出具有永恒传承价值和创新意义的某种精神。这种精神确实是存在的,它就是经典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的科学理性精神。

  我们知道,形式与功能的关系问题,是建筑学的基本问题之一。在这个问题上,前工业时代的人类建筑活动,总体上遵循着一种实践理性,即建筑者出于建筑活动的本能目的,首先关注的是建筑的功能而不是形式。但这种实践理性是不确定的,因此传统建筑史上的形式主义误区还是屡见不鲜。而进入工业时代后,在史无前例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建筑之庞大的规模、复杂的技术、严格的标准和高昂的代价,极大地限制了形式主义的存在空间,并促使人们在建筑的形式与功能的关系上,从实践理性走向科学理性。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作为现代建筑运动前驱者之一的美国著名建筑师沙利文,明确提出了“形式跟随功能”的“公式”②。这一“公式”在后来的现代建筑运动中得到充分的贯彻,并发展成为现代建筑的主体精神,即功能主义的科学理性精神。

  为了具体理解这种功能主义的科学理性精神,我们可以看它在现代建筑的技术形式和艺术形式上的体现。

1.1 从现代建筑的技术形式来看
  一般认为,建筑技术主要是建筑的材料和结构的技术。这种看法忽略了建筑的真正实质,即空间。正如现代建筑大师赖特所指出的:“建筑的实质是人居住(广义)的空间。空间是重要的,没有空间就不成为房子。建筑的墙壁、屋顶和地坪虽然重要,但它们只是构成空间的条件”③。现代建筑在技术形式上首先着眼的,正是空间形式,即紧紧围绕建筑的功能,首先确定合理的空间布局,然后才根据空间布局的需要而确定材料和结构的配置。这就是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科学理性精神在技术形式上的体现。而我们所看到的现代建筑不同于传统建筑的新型材料(钢材、水泥等)和新型结构(钢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等),其实正是现代建筑不同于传统建筑的新型功能和相应的新型空间所要求的。
  上述现代建筑的空间先行的技术法则,被人们称为“空间主义”(实际上就是功能主义)。正是这种“空间主义”,开创了人类建筑在技术形式上的一代新风。比如格罗皮乌斯的被称为现代建筑“里程碑”的包豪斯校舍,其精华就在于内部空间按功能关系被组织得恰到好处,紧凑而适用,并因此而突破了传统建筑的对称模式,引领现代建筑走向了创新的灵活布局。

1.2 从现代建筑的艺术形式来看
  长期以来,人们把建筑艺术一般理解为建筑外观的造型与装饰。但如果建筑艺术真的只是造型艺术和装饰艺术,那么建筑也就无异于雕塑了。显然,这里存在着一个根本性的误区,也就是忘记了建筑不是雕塑一类的纯艺术,它首先是实用物,其次才是艺术品,其艺术性是依附于实用性的。而建筑的实用性,就在于以内部空间供人居住。这个内部空间,正如前文引述的赖特之所说,乃是建筑的实质。所以,真正实质性的建筑艺术,就不是外观上的造型艺术和装饰艺术,而应是内部的空间艺术。这种空间艺术并不“空”,它有着丰富的内容。美国建筑评论家乔弗莱·斯各特把它概括为空间的“尺寸”、“光线”、“色彩”、“预想”、“动感”等各种“空间手段”的运用,并指出“这里才是建筑艺术的真正核心”④。
  现代建筑在艺术形式上,正是抓住了空间艺术这个核心。这显然是现代化建筑的“空间主义”从技术形式向艺术形式的延伸。当人们赞叹现代建筑的造型与装饰之简洁明快时,其实应看到这正是现代建筑在艺术形式上注重内部空间而不是外观雕琢的结果。人们还应透过现代建筑之简洁明快的外观,看到其更具创新特色的内部空间,如赖特的流水别墅之“有机”空间,密斯的巴塞罗那世博会德国馆之“少就是多”的空间,等等。
  从以上所述功能主义理性精神在现代建筑的技术形式和承价值和创新意义的,因为它符合人类建筑活动以功能为本的客观规律,并且推动着人类建筑不断地为适应新的功能要求而与时俱进。正因为如此,在工业时代向后工业时代过渡的当今之世,新的时代建筑,即我们所称的新现代建筑,必须传承经典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理性精神,继续贯彻“形式跟随功能”的“公式”,以新的形式去适应后工业时代新的功能,即实现时代性的创新。

2新现代建筑的时代性创新

  已经到来的后工业时代对时代建筑新的功能要求,目前我们可以看到的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物质功能方面的生态化和智能化,二是精神功能方面的建筑文化多元化。新现代建筑的时代性创新,也正是体现在这两个方面。

2.1 走向生态化和智能化
(1) 关于生态化
  工业时代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积极成果主要是经济和社会的迅速发展,负面效应则首先是世界性的生态危机。所谓生态危机,包括资源的过度开发和环境的严重污染。显然,这将反过来制约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使持续发展失去可能。所以,早在上个世纪的中、后期,当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完成了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开始从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过渡之际,人们就开始对维护生态平衡,实现可持续发展进行探索。这方面,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是1987年联合国发展总署发布《布隆特兰报告》,首次提出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的概念,即“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功能造成危害的发展”。现在,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已在全世界日益深入人心。人们确信,如果说工业时代是发展的时代,那么后工业时代就应该是可持续发展的时代。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必然地反映到建筑领域。事实上,由于建筑(乃至城市)对于环境的重大影响,人们在这个领域早就具有朴素的环境意识。在最先开展工业革命的英国,1889年霍华德提出的“花园城市”理论,已经反映了工业革命后人们对于环境问题的关注。到20世纪60年代,美籍意大利建筑师保罗·索勒瑞把“建筑学”(Architecture)与“生态学”(Ecology)两词合并成“生态建筑学”(Arcology),标志着生态观念进入建筑领域。1992年,国际建协芝加哥大会正式号召探索建筑与城市发展的可持续性。1999年,国际建协北京大会继续深化环境保护问题,倡导建立“人居环境循环体系”。
  以上简要回顾表明,建筑(及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即生态化,已经成为一种新的时代潮流。而新现代建筑作为新的时代建筑,必须以生态建筑的新形式,来适应(“跟随”)正在到来的后工业时代的生态化功能要求。也就是说,走向生态化,乃是新现代建筑对于经典现代建筑在物质功能上的时代性创新。从当今一些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这一创新的具体内容包括:再生材料和节能构件的采用;绿色能源如太阳能、风力、地热、沼气的利用;雨水的收集、利用;污水的就地处理和中水回用;垃圾的分类回收、综合利用;环境绿化等等。

(2) 关于智能化
  工业时代,随着劳动密集型生产向知识密集型生产转化,一种新的经济形态即知识经济开始形成。知识经济与工业经济的不同在于:大量的人和时间已经用于知识的创造、更新和传播,而生产人们所需的物质产品只要少量的人和时间即可完成。这就是工业时代向后工业时代的根本性转化。后工业时代正由于以知识经济为主导经济形态,所以也被人们称为信息时代。
  随着后工业时代(信息时代)的到来,建筑正在发生一场深刻的革命,这就是建筑的智能化。建筑的智能化是从计算机的应用、办公自动化(OA)的兴起而发源的,然后扩展到建筑自动化(BA)和先进的通信系统(AT),形成所谓3A系统的智能建筑。按美国智能协会(AIBI)的定义,“智能建筑是指对建筑物的结构、系统、服务和管理四个基本要素,以及通过它们之间的内在关联,进行最优化组合,来提供一个投资合理的,具有高效、舒适、安全、方便环境的建筑物。”但智能建筑的意义,还不仅在于自身的信息功能。作为实现未来世界的“信息高速公路”的关键环节,它将导致传统的建筑和城市走向空间和功能的虚拟化、兼容化、网络化,因而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显然,走向智能化,以智能建筑的新形式来适应(“跟随”)正在到来的后工业时代(信息时代)的功能要求,是新现代建筑对于经典现代建筑在物质功能上的又一时代性创新。这一创新,集中了当今世界的多种高新技术,特别是计算机技术、控制技术、通讯技术和图形显示技术等,故成为世界各国普遍推行的发展战略。在这方面,目前仍以西方发达国家处于领先地位。

2.2走向建筑文化的多元化
  前文所述的生态化和智能化,是新现代建筑因后工业时代的要求,而在物质功能领域的时代性创新。但正是后工业时代,同时还对其时代建筑提出了精神功能上的要求,这就是建筑文化的多元化。
  众所周知,工业时代,是西方现代文化特别是工业文化风靡全球的时代。这种工业文化,以现代科技为核心,以物质功能为诉求,对于完成工业时代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具有无可否认的历史作用。而“国际式”的现代建筑,正是这种工业文化的产物。但是到20世纪中、后期,已经结束工业时代并向后工业时代过渡的西方国家,在高度工业化、城市化的条件下,人们开始对以往片面的物质诉求有所反思,开始不满意于单一的、缺少精神内涵的工业文化。这种思想潮流反映在建筑领域,就是对现代建筑流于“居住机器”的批判。
  这种批判,本来是不无道理的,但走向了极端,即本文开头已经提到的现代建筑“死亡”说。这种“死亡”说,由于对现代建筑持彻底否定的态度,所以连现代建筑之核心的积极精神,即功能主义的科学理性精神,也否定了。而正由于否定功能主义,否定科学理性,所以催生了一种非理性的所谓“先锋建筑”。这种“先锋建筑”,其主要特征是刻意追求建筑外形的怪异,而不惜牺牲建筑的功能和成本,正如英国《卫报》一篇评论文章所批评的,纯属“怪物袭击”和“昂贵游戏”⑤,因此理所当然地成不了气候。
  那么,作为偏重物质诉求的工业文化的产物,现代建筑在后工业时代已经到来、人们对建筑的精神功能日益注重的历史条件下,应该怎样创新才是切实可行的呢?实际上,当今新现代建筑的发展已经指出了方向,这就是顺应世界文化的多元化潮流,走向建筑文化的多元化。
  我们首先要看到,20世纪中、后期以来,一方面,西方国家完成了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开始由工业时代向后工业时代过渡;另一方面,非西方国家也在取得民族独立的基础上,进入了现代化发展。非西方国家由于政治、经济地位的上述转变,逐渐恢复和增强了文化自信,使其一度边缘化的地域、民族文化走向复兴,重返世界文化舞台,从而预示了西方现代文化特别是工业文化之“普世”地位的终结。正如著名的美国学者塞缪尔·亨廷顿所指出的:“在未来的岁月里,世界将不会再出现一个单一的普世文化,而是将有许多不同的文化和文明相互并存”⑥。这就是当今世界文化的多元化潮流。所以,对于后工业时代,我们不仅要从经济意义上,看到它是工业经济走向知识经济的时代,同时还要从文化意义上,看到它是一元文化走向多元文化的时代。
  认清了世界文化的这种多元化时代潮流,我们就不难理解作为当今时代建筑的新现代建筑,其时代性的创新,不仅是物质功能的创新,即走向生态化和智能化,还应有精神功能的创新,即走向建筑文化的多元化。
  正如我们所知,世界建筑文化本来就是多元的。在漫长的古代,即前工业时代,世界建筑成体系的就有中华建筑、印度建筑、阿拉伯建筑、欧洲建筑等,每一大体系中又有不同地区、时期的分支和演变,此外还有许多虽不成体系但也各具特色的地域和民族建筑。这些丰富多彩的传统建筑形式,在进入工业时代后,都因物质功能上无法与强势的现代建筑竞争,而走向了衰落。于是,原来多元的世界建筑文化,也因现代建筑独领风骚而走向一元化。这种状况,与当时整个世界文化因工业文化风靡全球而呈现的一元化态势,是一致的。而同样一致的是,当20世纪中、后期世界文化因非西方文化的复兴而走向了多元化之际,世界的建筑文化也相应地走向了多元化。而且准确地说,无论是世界整体文化,还是世界建筑文化,都不是“走向”多元化,而是“回归”多元化,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多元的。但是需要明确的是,这种回归,不是简单地回到前工业时代的传统形态,而是一种螺旋式上升,即既有历史性的传承,又有时代性的创新。
  那么,当今的新现代建筑,到底应该怎样在继承和创新中体现多元文化特色呢?这个问题,目前还是一个正在探讨中的课题,建筑学界称之为传统继承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各国的建筑学者见仁见智,不乏真知灼见。比如日本著名建筑师黑川纪章,就有如下相当全面的概括:

●“正像生命的多样性是通过遗传而产生的,建筑通过继承它的历史传统而具有多样性,这种继承在多层次上发生而且继承的方法各不相同。”
●“称为数寄屋的日本建筑式样使用了一种方法,它沿袭历史上的外表形式,但是引进新的技术和材料使之产生渐进的变化。”
●“继承传统的第二种方法是将历史上的外表形式打散成若干片断并将这些片断自由地配置于现代建筑作品之中,即重新组合的方法。”
●“另一种继承建筑传统的方法是表现那些藏在历史上的符号和形式背后的看不见的思想、宇宙观、美学、生活习俗和历史上的思维方式。”
●“还有一种方法是抽象的符号体系。这种方法需要采用完全抽象的几何图形作为设计的要素,同时用它们来暗示古代的宇宙观和形态符号”⑦。
至于这些方法怎样具体运用于建筑创作,或另有何种方法,都需要更深入的探讨。而从近几十年来世界各国建筑界在这方面的实践来看,成就还是相当可观的。日本、韩国、中国、马来西亚、印度、中东、南美,都涌现了许多各具地方和民族特色的成功之作。即使在西方现代文化发源的欧洲,也曾出现过“历史主义”的早期“后现代建筑”。总之,传统复兴,多元回归,已经明显地成为当代世界建筑文化的新潮流。

3新现代建筑的中国效应

  新现代建筑既然是当今世界的时代建筑,那么理应也是中国当代建筑的发展方向。事实上,中国目前虽然尚未完成工业化、城市化进程,总体上仍处于工业时代,但在全球化影响下,已经出现向后工业时代的过渡,即两种时代进程的重叠,包括工业时代的工业化、城市化和后工业时代的发展可持续化、社会信息化和文化结构多元化。反映在中国的当代建筑上,当然就是经典现代建筑逐步走向生态化、智能化和建筑文化多元化的新现代建筑。

  但是,经典现代建筑走向新现代建筑,既然是当今世界建筑的整体潮流,那么中国当代建筑如果仅仅纳入这一潮流,那就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新现代建筑之中国效应。而我们更关注的,是新现代建筑在中国的个性化效应。这里所谓个性化,就是要能体现中国的独特条件和创造。具体来说,我们要把新现代建筑的兴起视为一种发展机遇,力求发挥中国的固有优势,创造一种具有中国特色并具有世界竞争力的中国式新现代建筑。

  我们已经知道,新现代建筑的时代特征,一是物质功能上的生态化和智能化,二是精神功能上的建筑文化多元化。那么,这两个方面,中国当代建筑目前在哪个方面更有创造空间呢?

  诚然,为了跟上世界潮流,提高现代化水平,中国的当代建筑必须尽力、尽快实现生态化和智能化。事实上国家对此也是高度重视的,并出台了相关的政策、法规,积极推行。但无可否认,由于科技水平和经济实力的限制,目前中国的生态建筑和智能建筑,还只能处在起步阶段,而不能与发达国家并驾齐驱,实现独创则更需时日。所以,在这个方面,我们目前更多地着眼于引进和学习,是必要的、现实的。

  但是,一旦进入建筑文化领域,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在这个方面,中国因悠久深厚的建筑文化传统而具有明显的优势。遗憾的是,目前中国的建筑界,许多人对此仍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中国建筑文化只不过是大屋顶、马头墙、飞檐斗拱之类,早已过时,无可继承。这种看法其实是片面的。

  首先我们承认,中国传统建筑的木结构、砖木结构及相应的造型艺术,在今天只能少量应用于一些特殊的场合,大范围的直接应用当然是不可能了。但我们这里所说的只是中国传统建筑形式,而不是中国建筑文化。事实上,任何建筑文化,都包括外壳和内核两个组成部分,其外壳就是建筑形式,其内核则是建筑形式所体现的民族文化精神。实践表明,这两个组成部分的历时性生命力是不一样的。作为外壳的建筑形式,较大程度上会随着建筑的技术条件和相应的艺术手法的改变而改变。但作为内核的民族文化精神,则相对稳定,并且有一些还具有永恒的价值。所以,我们对一种建筑文化的继承,并不是仅仅照抄其外在的建筑形式,而主要应是发掘其内在的文化精神,继承那些具有永恒价值的部分,并结合时代精神,发扬光大之。如果说这样的表述未免抽象,我们就来具体考察一下作为中国建筑文化之内核的中国文化精神。

 中国文化精神是方方面面、包罗万象的,而其在中国传统建筑中的体现,以笔者所见,具有永恒价值的至少有如下几个方面:

● 一是建筑理念的“天人合一”,即强调建筑对于自然环境的依托和对于自然规律的遵从;
● 二是建筑空间的“有无相生”,即融建筑空间于自然空间之中并使二者相互渗透和转化;
● 三是建筑形象的“道法自然”,即建筑形象追求一种“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效果;
● 四是建筑风格的“温柔敦厚”,即建筑风格体现中国人自古崇尚的“诗教”;
● 五是建筑体系的“和而不同”,即一个泱泱大国对各民族、地域之不同建筑形式的包容。

  上述体现在中国传统建筑中的中国文化精神,是中华民族自古所形成的正确观念、卓越智慧和高雅气质,是中国文化的独特成就,并且显然不存在时代的局限性而具有永恒的传承价值,因此也就可以成为我们今天创造中国式新现代建筑的文化基因。此外,前文提到的反映在建筑形式上的那些古典造型,也并非完全无用。作为一种具有民族特色的艺术形象,我们可以对其适当抽象后,以图形符号应用于当代。总之,中国建筑文化,既有值得我们去深入发掘和继承的内在精神,又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外在形式。如果说当今时代的新现代建筑应体现建筑文化的多元化,那么我们的中国建筑文化这一“元”,是不能忽视的,也是我们中国建筑师所应首选的。

  然而目前现实的情况,与我们的上述认识,显然还相差甚远。众所周知,如今中国的建筑设计市场,正面临着洋建筑师的“抢滩”。在一些大城市,包括首都,标志性建筑的设计往往落入洋建筑师之手,并且有许多设计因脱离中国国情而遭致社会的非议。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而一些业内人士对本土建筑文化的轻视,显然是一个重要方面。本来,建筑是在中国,使用和评价建筑的也是中国人,所以建筑如能体现中国的文化特色,理应有得天独厚的竞争力。但一些人却由于文化心态上的自轻,而放弃了自己的天然优势,宁可花重金去“崇洋”,而不愿发挥自己的文化优势去竞争,这应该是一个误区。

  同时,我们强调创造中国式的新现代建筑,还不仅是着眼于国内建筑设计市场的竞争,也是为了今后能以独具的特色走向世界。我们要大胆突破长期以来的一种思维定势,即只能是中国引进外国式建筑,外国不会接受中国式建筑。实际上,谁也不是天生的优胜者,竞争力的此消彼长,是完全可能的、正常的。正如我们所知,以往外国很少有人学习中文,如今世界上却到处兴起“中文热”,其原因是不言而喻的。中文能“走出去”,中国式的新现代建筑为什么就一定不能“走出去”呢?

  抓住新现代建筑兴起的历史机遇,在实现建筑的生态化和智能化的同时,发挥中国建筑文化的固有优势,创造具有世界竞争力的中国式新现代建筑,这就是我们所关注的新现代建筑的中国效应。其实多年来,尤其是上个世纪80年代“文化热”兴起以来,中国当代建筑早已出现上述“效应”,优秀作品层出不穷,如北京香山饭店,北京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郑州河南博物馆,山东威海刘公岛甲午海战纪念馆,乌鲁木齐新疆迎宾馆,等等。这些建筑的功能和造型无疑都是现代的,但却明显体现出中国的文化精神和民族特色,应该说是创造中国式新现代建筑的可喜尝试,同时也说明业内有志于弘扬中国建筑文化者大有人在。

结 语
  对于新现代建筑,以上所述的三个方面,即新现代建筑的历史性传承,新现代建筑的时代性创新以及新现代建筑的中国效应,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探讨。今后我们还应继续关注这一时代建筑的新发展,随时深化我们的认识,并以实际行动促进中国式新现代建筑的创造。

■注 释
(1) [英]查尔斯·詹克斯.后现代建筑语言.李大夏 译.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6:P1。
(2) 吴焕加,20世纪西方建筑史.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P48。
(3) 童雋.新建筑与流派.芝加哥学派.有机建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0:48。
(4) [意]布鲁诺·赛维.建筑空间论.张似赞 译.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5:124-127。
(5) [英]乔纳森·格兰西.怪物袭击.英国卫报,2003-12-15(中国参考消息译载 ,2004-1-12)。
(6) [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 等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2:P2。
(7) 郑时龄,薛密.黑川纪章.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7:P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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