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建筑界之VELUX：让建筑采光更自然_谭高科

ABBS

爱迪生发明灯泡，开启了人类大规模使用人工照明的时代。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习惯在灯光下工作与生活。现代建筑在设计与建设中，人们也更多地去关注了对于人工光源的运用，却往往忽略了自然光。

关注自然采光，不仅是让身居其中的人们更多的与自然亲近，更是从能源、健康等角度，实现可持续性建筑的一种重要方式。

本次ABBS将对话“建筑采光方案提供者——威卢克斯”设计部郭成林经理，就这一话题，展开讨论。

ABBS：作为建筑自然采光的倡导者，您能简单介绍一下，自然采光目前在世界上的发展情况吗？

VELUX郭成林经理：20世纪最著名的建筑师赖特（Frank Lioyd Wright， 1869-1959）说过，给居室采光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上帝的方式。（The best way to light a home is God's way）。所谓的上帝的方式，我理解，就是自然的方式，既所谓自然采光。

但是，作为自然的光，从建筑采光的角度来说，虽然有其巨大的不可比拟的优点，但是，未经过滤、遮挡、折射等处理的自然光，无论是从视觉光源的方面来讲，还是从热源方面来讲，也有着一定的缺点，我们可以姑且称为“毛坯光”吧。

自然采光的特点有：光照的强度，随着天气、季节、时辰、地理位置等等因素的不同，有着巨大的变化。烈日炎炎的夏日的正午的太阳的照度，和阴云密布的黄昏的自然光的照度，有着千万倍的差别。自然光光源（太阳）的角度，一天之中，四季之中，也是有着巨大的变化的。另外，自然光的光源，是热光源，往往，随着自然光蜂拥涌入我们居住空间的，除了我们需要的光明，往往还有大量的热，而这些热，并不是总是我们所欢迎的。

目前，就我个人理解，在建筑界，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世界上，尽量使用自然采光，是倍受权威部门提倡、鼓励和推崇的。

值得指出的是，现代的自然采光，讲究的是经过光学计算了的是可控制的自然采光。

现代的自然采光，行家们以及建筑师们关注的，不再仅仅是光的数量，还有光的质量。

比方说，用采光口（窗）的朝向来取舍直射光、漫射光；用各种功能玻璃，比方说单向透光采光玻璃、单向传热玻璃、虑光玻璃、用电来控制进入室内光量的玻璃等等来控制、选择需要的光；用LOW-E玻璃来“放光阻热”允许光线进入而阻挡随着光而进入室内的热量等等。在某些高级建筑里，这样的控制可以为编程的计算机所代劳。

ABBS：也就是说，对于直接采用自然光，还是存在诸多缺点，只是通过科技的进步，采取不同的方式，来进行修正，以获得我们所需要的光源。那自然光的运用，其优势又有哪些呢？

郭经理：所谓自然光，实际上就是以太阳为光源的光。对于人眼的视觉要求以及人类居住的舒适性来说，虽然他也有一些缺点，但，总的来说，其优势还是无可比拟的。按照我自己的理解，至少有以下几条：

1、作为自然光光源的太阳光，光量极其巨大，这是迄今为止任何光源根本没有的。
2、作为自然光光源的太阳光，在以亿年计的时间范围内，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也不用花任何代价去“开采”。这是任何的靠电能、化学能、生物能为动力的人工光源所不能比拟的。
3、太阳光光谱中的短波光如紫外线，可以杀菌，还可以预防软骨病。
4、自然采光实施起来极其简便，不需要敷设线路、不需要设备，也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技术。可以这么说，见得到太阳的地方，就可以进行自然采光。
6、一般地，人们可以在获取自然光的同时，同时取得心旷神怡的“视景”。
7、太阳光中蕴涵有大量的热能，虽然现在我们人类转化、储存这些热能的技术还十分初级，但是可以预见，这种技术肯定会很快发展起来。

1996年9月5日的美国的《华盛顿邮报》曾经公布了一项1979年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做过一个大型的历时2年的跟踪调查，在对从几岁到十几岁岁的孩子所进行的跟踪调查里，发现更多接受日光照射的孩子们比普通的接受日光照射的孩子们，在以下几方面有所不同：
1. 两年里平均缺课天数少3点5天；
2. 两年里看牙医的次数少9次；
3. 两年里平均多长高四分之三英寸；（约合1点9厘米）
4. 在图书馆里保持安静的时间更长些，或者可以说保持注意力集中的时间更长些。

07年在西班牙毕尔巴鄂召开的第二届威卢克斯国际日光研讨会上，著名的专家们更向人们展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日光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人做事的动机和专注的能力。

这些都显示了自然光其巨大的利用优势。而分析光、把玩光、最大限度地运用光来为建筑的造型和使用功能服务，是建筑师的看家的“活儿”，这个活儿干的漂亮，整个建筑就能“靓”起来。典型的案例要算是丹麦建筑师杨伍重（Jorn Utzon）的位于丹麦巴格斯瓦德（Bagsvaerd）的教堂了。其建筑对于光线的运用，就象该建筑师对于其悉尼歌剧院的作品外观设计一样，天下闻名，出神入化。建议大家闲着的时候不妨揣摩揣摩，欣赏把玩，就算不能照抄借用，其精神技巧，也必能使我们从中受益。

ABBS：我们知道，自然光的引入，将大大提高建筑的节能性，而除此之外，也将提高建筑的有效使用面积，我想，这点对于目前紧张的住房问题，将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另外，我们看到VELUX提出“提供建筑采光方案”，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含义，是仅仅提供全套产品，还是可以参与到建筑方案修改甚至创作之中？或者其他什么形式？

郭经理：威卢克斯所说的提供建筑采光方案，可不是仅仅是说说而已的，它包括以下几项内容：
设计方案的支持，包括方案创意阶段的创意支持，方案设计阶段的采光方案参与支持，以及设计成型阶段的施工图节点设计主持。
施工方案的支持，包括施工图的设计，施工组织设计，现场施工指导，甚至现场安装。
产品支持，当然，规格齐全、质量上乘的产品是必不可少的。
附件以及维修保养方面的支持，结合当地情况，我们会向客户提供使用什么样的附件以改善通风采光效果。

方案创意阶段的支持方面，成功的案例比方说同济大学武进分院宿舍楼的设计，其屋顶建筑设计方案就是由威卢克斯提供的，最终的建筑也采用了这一方案。但是这样的包头包尾的设计在我们的日常工作中，占的比例不是很大。

方案设计阶段，威卢克斯参与屋顶间建筑设计、包括采光设计的例子要多些，比较典型的案例比方说北京大学的地学楼、法学楼等几栋教学大楼的设计。在当时，威卢克斯的建筑师，会同建筑设计人员一道，参与了屋顶间的设计，包括瓦型、颜色，屋顶坡度、窗洞口位置、数量、体量等的设计。威卢克斯参与的更多的设计，是和产品相关的建筑结构连接节点的设计。

施工方案的支持，由于威卢克斯的产品和产品所服务的范围比较窄和专，所以，针对一些特殊的预埋件、特殊的工艺，特殊的处理办法，威卢克斯会派遣技术人员现场解决和指导。因为，再好的设计如果没有良好合格的施工的保障，是难以实现的。

产品我就不多说了，以避免广告之嫌。不过，打个比方，如果说设计师的设计是命令的话，产品就是实现这些命令并忠实坚守岗位的士兵。如果没有好的产品，那么好的设计也只是纸上的命令而已，其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的。

关于附件，比方说各种材料、各种功用、各种形式的遮光产品，安全产品，等，是窗的功能的延伸。采光方案的实现，需要的是一个窗的系统，一个单一的裸窗是很难全部实现设计师的需要的。

总而言之，我们的提供建筑采光方案，包括精神产品和物质产品两个方面，是实实在在的咨询和服务。

ABBS：最近的奥运场馆建设是一个热点，能评价一下今年竣工的北京“鸟巢”与“水立方”在采光方面的得失吗？据说“鸟巢”在这方面存在一些隐患，而又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郭经理：鸟巢和水立方，包括中央电视台新址和中国大剧院，都是现如今顶尖的建筑。对这样的建筑设计，象我这样的人，首先应该做的是学习、欣赏、领会、弄明白。如有余力，再进行评论不迟。对于水立方，我听说其设计人员，根据国家的规范，根据比赛的要求，根据其他国家类似场馆的经验，做过认真的测算、计算和模拟。就现在而言，据有关报道，从才结束的国际游泳跳水比赛而言，其采光效果是非常棒的。我听到被采访的一位瑞典的女游泳运动员说：“perfect”。

关于鸟巢，我也从朋友的邮件中看到了所谓钢结构的遮光的传闻，并且还配有不知真假的现场阴影照片。我个人推测，对于如此重要的工程，不用说是在中国，就是在世界也是为数不多的绝对具有地标意义，甚至里程碑意义的建筑，在设计过程中，一定是反复论证精心设计精益求精的。对于一个以建筑设计为业的人来说，我们应该同样是领会、学习、理解其设计。当我们了解、理解了其大部分思想，并了解了基本的前因后果后，再来评价不迟。一些现场照片也可能是工程未完工的状况，不足为凭。

总而言之是一句话，对于水立方、鸟巢这样的大建筑大设计而言，对于我来说，最先做的应该是领会、领悟和欣赏。不足之处，或许会有，但是不明就里之前，未敢匆忙置喙。

ABBS：VELUX的长项是在公建领域还是住宅采光？近期在国内外有哪些成功的实施项目？

郭经理：至于说VELUX是在公建上更强还是在住宅采光方面更强，我看差不多，如果非要分出高下的话，我想是在住宅方面。这和这个公司的低调、稍嫌保守、关注普通人的公司哲学有关。

最近国内外比较成功的项目有：国际上的德国慕尼黑防空掩体改造项目、瑞士“水塔”别墅项目、荷兰“旗舰”住宅、中国的有上海德宏阳光花庭项目、大连芙蓉人家、北京的东方普罗旺斯项目、杭州绿城的桃花源别墅地下室采光、广东东莞万科高尔夫公寓项目等等。

ABBS：我们注意到VELUX的项目多是基于坡屋顶的采光方案。对于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平屋顶，有哪些建议或解决方案？
郭经理：对于您的所谓平屋顶采光的问题，首先，我想说的是，要大力提倡：平改坡。
在中国，威卢克斯对出台提倡作平改坡的城市的数量，做过一个跟踪统计，大概是05年25个，06年42个，07年，增加到51个。这说明，坡屋顶，相对于平屋顶而言，从政府的角度，从专家的角度，认为是好的，是值得提倡的。为什么呢？
简单来说，坡屋顶有以下几个好处：
1、造型丰富多彩。相对于平屋顶的呆板来说，坡屋顶的造型就丰富多了，坡度可缓可陡，坡面可曲可平，坡型可以是洋式的曼沙，也可是中国传统的反曲，屋顶空间还可通过开窗，创造出更多可使用空间。
2、可以在满足日照间距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利用土地资源。
3、净化屋顶，美化城市的天际轮廓线。
4、节能。
5、提高屋面的防排水能力，包括对积雪的处理。
……以上都可以展开来说。这次由于篇幅关系，就此打住，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详细地说。

其次，就平顶来说。平顶的采光和竖窗比起来，有这样几个典型的特点：
1、效率高。国家《民用建筑设计通则》明确规定，平顶采光的窗面积，可以等同于竖窗的2.5倍。这是因为平顶采光受太阳角度影响小的缘故。
2、主动得热量大。学过《建筑物理》的人应该记得，当太阳与玻璃的入射角变化时，其辐射热的传播，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的。
3、私密性好。

所以在运用的时候，我们要尽量做到扬长避短，以平改坡为主，推进屋顶自然采光。

ABBS：最近VELUX结合都灵设计师大会有一个IVA的设计竞赛，这个在ABBS上也有过相关报道，我们期望有更多象VELUX这样优秀的企业，关注中国的建筑。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问。

郭：关于威卢克斯如何参与于2008年六月底七月初在意大利都灵召开的世界建筑师大会，关于威卢克斯的国际设计(IVA)竞赛，以及参加这个竞赛的一些得奖和未得奖的项目的评论与介绍，如果大家有兴趣，我们可以另文专门介绍。

最近，我们接到大量来自同济大学建筑系学生的邮件，说今年的寒假作业是对IVA2004届和2006届的得奖项目进行评价和欣赏，希望威卢克斯提供与IVA大赛相关的详细信息。就此我们联系了同济大学的相关老师，并于3月11日晚上由我陪同威卢克斯总部建筑师文森叟毕克先生赴同济大学与学生们进行了面对面的沟通。印象是同济的同学们非常富于想象，问题大胆而新颖，同时对世界上现在流行的建筑语言非常有感觉。此后我们又在烟台大学进行了同样的演讲。同样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与鼓励。在此我也祝愿中国的参赛的同学们取得好成绩。

就我个人了解到的情况而言，欧洲的建筑学教学和中国的建筑学教学存在着许多不同，这些不同，导致了我们设计的价值观、设计手法、和设计风格的不同。
我的看法是，这些不同，就是不同而已。不意味着哪个好哪个不好。
以欣赏的角度去比较、研究、显化这些不同，并从中汲取“能量”，应该是我们学习、欣赏、分析借鉴那些参赛项目的唯一的一个出发点。

关于威卢克斯VELUX：
1941年威卢克斯VELUX集团创立。六十多年来威卢克斯一直致力于通过透过屋顶的日光和新鲜空气，为人类创造更好的居住环境。威卢克斯集团不仅是现代屋顶窗的创造者，而且在屋顶窗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在全世界六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分公司。我们产品广泛，包括一系列的屋顶窗和天窗，以及平顶方案. 除此之外， VELUX还提供不同类型的装饰品，遮阳产品，防盗窗，安装产品，遥控产品，威卢克斯系列产品已获得300多项国际专利，更是全球建材领域最有实力的品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