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少的语言诠释一个博大的主题，此乃一语道破机关的功力。对于建筑设计，空间是她的核心语言。

老子曰：“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设计的本质是空间塑造，以及空间所承载的各要素形成的空间场，给身入其中的我们带来的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同时召唤了有关额外维数的综合感受，至少是当那儿有光时。

空间是一种超越了可描述概念的意念。它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空间象征了一切拓宽或除掉现存限制并开发更多可能性的东西，因而空间是相对于确定性而言的概念。我们的视野穿越空间，给了我们一份鲜明而遥远的幻觉。这就是我们如何建立空间：结合着更高的和更低的，左和右，前与后，近处和远处。

空间体验通常而言：穿越空间，拍摄它，空间形象便会展开。然而印象最深的是，当那样的举动都不能揭示出它的确切意义时就引发了空间的感觉。

空间是一种感觉，一种我们所经历的感受，尤其是当我们所见的事物不可能一眼就被接受并因而未被详细说明时。或者更应说是它有如此一种层次划分使得我们没有能力调查它的全部。它唤起了期待。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意境，至少可以说环境的气氛。

梁思成、林徽茵在《平郊建筑杂录》中首先提出了“建筑意”的用语。他们说，面对着古建筑遗物，人们所感受的：“这些美的存在，在建筑审美者的眼里，都能引起特异的感觉，在“诗意”和“画意”之外，还使他感到一种“建筑意”的愉悦。……他们所给的“意”的确是“诗”与“画”的。但建筑师要郑重郑重地声名，那里面还有超出这“诗”、“画”以外的“意”的存在。”

“建筑意”的提出，显然具有非凡的意义。它提醒人们，建筑并不是砖瓦沙石等物无情无绪的堆砌，建筑不仅是一种物质产品，同时也是一种精神产品，其中自蕴有深意，就如同“诗意”、“画意”一样，只是它的表达方式采取了建筑特有的艺术语言而已。

因此，设计的过程，首先是塑造空间的过程，如同塑造人的形体，然后在研究服饰。合理而巧妙的空间塑造，如同一篇文章的鲜明而有建树的思想核心，即使十分朴实的语言，也会感人至深，就象安藤的素混凝土。如果空间的塑造是失败的，即使运用了大量的华丽辞藻，也没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