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建筑与装饰艺术的新格局
20 世纪初,由于欧洲工业革命的方兴未艾,在建筑界引来了一场关于装饰问题的大论战,辩论的焦点是装饰表现是否合时宜, 是否有欺骗性,是否合道德。此时有人提出 “建筑什么都是,就是不是装饰”、“装饰就是罪恶”。由于受新艺术思潮的影响,新的建筑设计运动风起云涌,此时装饰就好像在暴风雨中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一根草,无装饰的几何造型象征了新时代的主流,装饰代表着传统陈旧,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师设计的厚重、布满装饰、模仿历史风格的建筑已悄然被鲁斯和培瑞等现代派建筑师用钢筋、混凝土设计的轻的、无装饰、不具历史主题的建筑所取代。现代建筑代表人物柯比意受其影响,把装饰和犯罪作等量齐观,他认为“装饰性艺术时至今日无法存在”,“只有犯罪和堕落的人才有装饰的需要,事实上当社会愈进步愈文明的人应将其乐趣寄寓于高尚而抽象的艺术上面,而无需藉装饰的自娱”。密斯利用玻璃墙重新把住宅和周遭的自然环境结合在一起。赖特利用很能引发人想象力的台基和天然的材料,充分体现了现代建筑的机能性。在现代建筑景观表现史上,包豪斯无疑是一座丰碑, 它提出的“技术与艺术的新统一”纲领,以 “从内到外”为设计原则,放弃一切矫柔做作的装饰,追求一种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简洁明快的几何形建筑的“国际风格”。应该说20 世纪初建筑与装饰的“分离”,是工业革命的必然结果,它从机能主义的哲学高度表现出经济性、高效率、标准化、现代性, 也从审美的角度,表现了人类的想象力、创造力以及合逻辑的质朴、纯粹、几何形的美,因而给建筑业的发展带来了质的变化。与此同时建筑与装饰艺术表面看似有“一落千丈”的消退,其实不然,在它沉陷片刻后,装饰又以新的面貌、新的形式给现代建筑的艺术带来新的涵义和新的启迪。
就人类装饰实质而言,装饰并不是一种表面化的修饰和涂脂抹粉,它作为人类特有的艺术秉赋和才华来自人类心灵的强烈需要,是人类的艺术追求。诚如美学家苏珊·朗格所说:“装饰不单纯像‘美饰’那样涉及美,也不单纯暗示增添一个独立的饰物,‘装饰’与‘得体’为同源词、它意味着适宜。”远古人类的装饰是用于装饰自身的“纯装饰品”,无论是人工制的石珠还是兽牙、贝壳,其相同形状的重复,表面不施雕饰,自然质朴,而发明创造的石器工具通体光洁精巧、形状规则具有几何形体的简洁。这里所蕴含的“对称、均衡、秩序、韵律、简洁”原始抽象装饰的审美观,不都在现代主义建筑中体现了吗? 崇尚简洁, 不事装饰的观念在现代建筑设计中比较强烈。而从广义的设计看,装饰总是不断以各种简繁不等的新风格出现,从未从建筑中消失。远古的饰品不事雕饰,必以精细的加工、优良的材质来补偿,从而达到功能与审美相统一的目的。现代建筑造型简洁,虽然体面单调,而现代装饰材料如玻璃幕墙、不锈钢墙面、各种磨制精巧的石材,无不体现了时代装饰美的特征。巡视一下现代建筑景观表现杰作如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纽约大都会、朗香教堂、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等个个别出心裁、装饰手法不同凡响,这些现代主义的经典之作无—不体现了“机器美学”、“几何美学”、“结构美学”纯粹而高雅的装饰抽象艺术之美。
所有评论